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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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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58 章

兩人距離拉近,溫嘉逸剛張開手臂,就撲進來個啼哭的小人兒。

他揉在懷裏,抹掉她往下掉的眼淚, “今天的課還是很難嗎”

“難!可難了,你沒看見我都走不動路了嗎”溫瑩從他懷裏擡頭。

“看見了。”溫嘉逸說, “看見了,那我抱你進去怎麽樣”

溫瑩自己抹抹眼淚,沖他張開手。

沾了淚珠子的涼手一碰到溫嘉逸溫熱的脖子,冰的他打哆嗦,彎腰將人抱起。

“還有那個導演,我今天本來不會出錯的,學了這麽長時間還是有長進的,他一直盯著我看,那我肯定會緊張嘛,一緊張就出錯,他還不喜歡我,我也不喜歡他!”

“他怎麽不喜歡你了”

“他說他不喜歡帶資進組的關系戶。”

溫嘉逸心中稍有意外,那天和左成導演見面,他看出來這人有點假清高,說假清高是因為他擺清高姿態,卻還是為了錢先暫停自己的項目,來拍任總公司的劇。

倒沒想到,他會這樣直接對溫瑩說出心中想法。

“他不喜歡就讓他不喜歡,就算不喜歡也不能拿你怎麽樣,他不喜歡你,看見你心裏難受的是他,我們開開心心的就好了。”

“嗯!”

到門口,溫瑩從溫嘉逸身上滑下去,從兜裏掏出卡刷開鎖。

溫嘉逸給浴缸放水,溫瑩自己拆了丸子頭,在淋浴下清洗幹凈身上和頭發的汗,進浴缸泡澡。

水面漫過胸口,溫瑩摸著自己的膝蓋對溫嘉逸說: “你知道那種感覺嗎,像冬天跑步一樣,我身上一直在出汗,又有冷風刮著,凍得瑟瑟發抖,內熱外冷,難受死了。”

溫嘉逸點頭,摸摸她幹發帽下的耳朵, “辛苦了。”

這句話又讓溫瑩原本就被熱氣熏粉的臉頰更紅潤一點,不好意思了。分明是自己的活,他竟然還對她說辛苦了。

溫嘉逸將混合的牛奶和玫瑰精油倒進浴缸裏,伸手進水裏攪拌均勻, “一會兒泡好了,我給你按摩按摩,應該能輕松一點。明天還是武打課嗎”

“明天上表演課,一天一換。”

“那還好,身體可以休息一天。”

“嗯。”

溫瑩趴在浴缸邊,很快昏昏欲睡起來。

醒來已經在床上,也不知道溫嘉逸什麽時候走的。

溫瑩上表演課比上武打課還要難捱,就像高中學表演培訓班老師說的,她聽不懂,她也理解不到角色的深層次情感。

老師播放優秀影片講解演員的情緒層次,她才明白:哦,原來應該這麽演。

但等她上去表演了,老師又說: “表演不只有一種形式,優秀展示只是個參照,還是要有自己的理解。”

內涵她沒有自己的思想,表演模式僵化。

溫瑩垂下沮喪的頭顱。

中午合作的飯店來送盒飯,溫瑩自己趴在小桌上吃飯,其他都是三三兩兩坐在一起,有的是原本就認識,有的是這一個月熟悉起來的。

她就自己一個人。

出門在外,特別還是孤身一人,她不喜歡主動與人交朋友,很擔心自己在無知無覺的時候說錯話,像之前邱影那樣,在她發覺不了的地方給她來個劫難。

今天有點特別。

一個女生端著餐盤過來, “請問,這裏還有人嗎”

溫瑩反應了會兒才明白是和她說話,擡頭和女生對視一眼,確定是在問她,連忙搖頭, “沒,沒人。”

女生放下餐盤坐下,邊吃邊和她說話: “我看你在不開心哎,是不是上午老師說的了”

溫瑩圓溜溜的鹿眼看著她,好奇她怎麽看出來的。

女生笑起來, “我覺得你演的挺好的,能模仿出薛圓前輩的七八成已經非常厲害了好嗎,而且你非科班還沒演過戲,更非常不錯了,像我們學表演學了七八年,也很難模仿出優秀前輩的精髓。我覺得你不用太在意老師說的話,人做什麽事情都是從模仿走起的,先有模仿才會有超越和創新,亙古不變的真理。”

“謝謝你。”

“沒什麽的。”女生偷笑,往旁邊的角落指一下,溫瑩循望過去,那裏坐了一個男人,或者說男生,挺年輕的,看著像還沒大學畢業,在她看見他的時候,男生肉眼可見地臉紅起來。

女生輕松俏皮說: “不用謝我,是他讓我過來的。”

溫瑩呆怔。

“他不好意思過來,你看,你看他一眼,他都紅到脖子根了。”

溫瑩微微張嘴,不知道說什麽, “……也謝謝他。”

“那我就替他接下了。”

女生從兜裏掏出手機,轉過去和她坐一邊, “我可以和你拍個合照嗎”

“啊……”溫瑩點頭,被她搭上肩膀,腦袋互抵拍張合照。

拍完,女生捧著手機說: “我叫麥西峰,他叫張玉林,我們倆今年大四,同班同學。”

“你們好。”

麥西峰說: “我們加個微信吧。”

在溫瑩社恐的時候,完全拒絕不了陽光社牛的要求,於是掏出手機和她加上微信。

晚上,溫瑩躺在床上和溫嘉逸打視頻,聊起今天老師的話,又想到來開解她的女生,想跟他說一下女生的名字,返回微信首頁,發現底部的通訊錄多個紅①,點進去看,備註了張玉林。

溫嘉逸說: “這個培訓的目的是讓你們在後續的拍攝中能更好地呈現角色,完全的功利性,所以要求自然高一點,而且只有一個月,他們急於求成,說的話也就過於直接了,你從這個方面來理解,心裏會不會好受一點”

溫瑩說他: “你講明白一點。”

“老師那樣說你,是因為在他看來你沒有演出自己的特色,這是他們這部電視劇想要的,他們想要一個能演出角色靈魂的演員,這樣電視劇拍出來了才能火,才能大賣。但從你的角度來看,你剛開始學,能模仿出來已經很不錯了,你們兩個人的身份不一樣,他也並未站在你的角度思考問題,如果單純是一個教你表演的老師,一定會誇讚你的。”

“真的嗎”

“當然。”

溫嘉逸說: “他為他的利益服務,我們也不能說他那樣說是錯了,如果你能達到他說的標準,那當然更好,從模仿到有自己的理解,表演出自己心目中的角色,這條路很遠,你還在山腳,邁出爬山的第一步已經非常了不起了。”

“還記得你之前連劇本都不敢接嗎”溫嘉逸讚嘆道, “我都不敢想,你能在一群演員中間上臺表演。”

溫瑩被他誇得眉開眼笑,心癢癢地在床上翻滾。

掛了電話,溫瑩同意張玉林的好友申請,發個打招呼的表情包,他很快回一個,問她還沒睡溫瑩說就要睡了,他回個晚安。

溫瑩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。

第二天還是武打課,這個女老師非常溫柔,一招一式完全拿著溫瑩的四肢手把手教授,她的手臂肌無力,揮出去的劍軟綿綿,沒有招式淩厲的氣度,老師就安排她每天早上一起晨跑,陪她進健身房鍛煉四肢力量,同時鍛煉腰肢柔軟度。

在這樣的教學模式下,溫瑩走路都有勁兒了,上下樓梯不喘了,在下樓高峰期,還非常願意自己走安全樓梯。

武打技術雖不能說突飛猛進,最起碼能達到老師較為滿意的效果,到時候配合剪輯,基本不會拖後腿。何況距離拍攝還有很長一段時間,完全足夠她再拔高一個臺階。

晚上溫瑩回到酒店,溫嘉逸已經在房間裏坐著了,如果他周末不需要出差的話,就會過來陪著她。

吃過飯,溫嘉逸半躺在床上看書,溫瑩洗完澡出來,上床坐到他腰上,掀開睡衣下擺給他看白白凈凈的肚皮, “嘉逸哥哥,你看看,我是不是有馬甲線了”

溫嘉逸驚訝,垂眼去看她的肚皮,第一眼還是一塊平整的皮膚,但仔細觀察,確實有幾道線性陰影,上手觸摸的感覺更為直觀一些,之前還軟乎乎的肚子,現在摸著裏面已經有些硬了。

擡頭,看見她憋氣咬牙的臉,笑說: “你別繃肚子。”

溫瑩哼一聲,松了氣,肚子重新松軟下去,之前的線性陰影也沒了。

撒嬌說: “馬甲線還很淺,不憋氣顯不出來的。”

“那是怎麽發現的”

“我今天跟徐老師一起做引體向上的時候她發現的。”

“確實已經有形狀了,再練練肯定會有的。”

“哎……”溫瑩沮喪趴他身上。

溫嘉逸一手摟住她以防掉下床,一手將書放床頭櫃上, “明天是什麽課”

她有氣無力, “……表演課,老師又要播典型視頻了,希望這回不叫我上去展示了,上回叫我上去吃東西,那種餓了十天半個月的吃法,你說我平時為了控制體重都吃很的慢,肯定不會餓狼一樣大口著急吃咽啊,咽也很難咽下去嘛。”

溫嘉逸愛憐地摸摸她頭發, “你是不是有一段這樣的戲份”

“嗯。”溫瑩就是因為這個,才比其他戲份丟人更沮喪。

拍戲的時候可怎麽辦啊。

溫嘉逸思考說: “咽不下去才更有表現力是不是,畢竟你的角色前期是錦衣玉食的大小姐,逃亡之後就算餓極了非常想吃東西,但她本身的身體也不會允許,大口吃東西,卻咽不下去,甚至噎住了,不是更符合邏輯嗎”

“對哦。”溫瑩眼睛一亮,流光溢彩, “這麽說,這個角色和我確實很貼合。”

“像是為你量身捏造的。”溫嘉逸笑著捏捏她臉頰, “最近訓練還辛苦嗎”

“我已經適應了,感覺還可以哎。”

“能做嗎”

溫瑩一呆。

溫嘉逸在她唇上親一下,覆在她腰後的大手揉捏按摩腰肢, “能做嗎”

溫瑩在明白過來的一瞬間,雙頰似晚霞騰飛,羞羞捏捏趴在他胸膛上,兩只小手悄摸摸剝開他睡衣對扣,摸上他的胸膛腹肌……

顧及著她後天還要訓練,明天的表演課也消耗精力,溫嘉逸只來了一回,動作也格外溫柔,結束後溫瑩還有精力同他鬧笑: “是不是真的老啦”

她現在精力翻倍,鬧起他來也沒個顧忌,溫嘉逸雙手卡著她的腰往上提,小臉俯在自己眼睛上方,盯著問: “沒夠”

“才一回,怎麽可能夠呢。”溫瑩笑嘻嘻的,點他高聳的鼻尖, “是不是老啦,不行啦”

足足被她氣笑,溫嘉逸掐著她水嫩緋紅的臉頰, “我體貼你,還成我的不行了。”

溫瑩的小得意從揚起的眼角眉梢溢出來, “讓你嘗嘗我的厲害。”

她都放狠話了,溫嘉逸哪有不從的道理,貼著親著又來了兩回,才把這個今晚精神頭十足旺盛的人兒累睡著,貓兒一樣的呼嚕聲都沒了,臉頰紅潤,神色饜'足,親得微腫的嘴巴抿緊,睡的格外香沈。

與武打技能相對的表演課,溫瑩就差勁很多,老師一直要求她能按照自己對角色的理解詮釋角色,演繹角色,但她自己理解不了,這對她來說是件非常痛苦的事情。

這一個月,她看了太多影視解析,解了鏡頭的運鏡語言,解了很多一級表演藝術家的表演方法,她都在本子上記下來了,仔細揣摩,但就像高中上數學課,老師講了一道典型例題的解法,聰明的同學都會舉一反三,她只會按部就班,形式稍微變化,就像是看到一道完全新穎的題,一點不會了。

培訓接近尾聲的時候,導演來看結果了。

其他演員是重新演繹一遍面試時表演的劇情,溫瑩沒有面試,給她安排了一段,正好是角色由不谙世事的天真大小姐轉變成覆仇女的情節。

劇本只寫了“元和四年夜,袞州鄭家被楊鏘滅門,鄭小小由婢女藏於床底,目睹楊鏘滅門經過,等楊鏘離開,天亮逃出,直奔荊州找花滿天”,以及相關臺詞描述,什麽解釋都沒有。

溫瑩想象了下,角色應該有害怕,畢竟從前是天真無邪的大小姐,有慌張,畢竟在她看來是突然被滅門,但只有害怕和慌張,太單一了,很難演繹出層次感。

而且要怎麽呈現呢,她應該怎麽動作,怎麽表達出來這種害怕和慌張的感覺,都是她不能理解和頭疼的問題,還有該怎麽從天真無邪過渡到這種情緒,也是她的一個困難。

導演掛著個黑臭臉在臺上坐著,溫瑩蹲在角落,腳下放著劇本,頭疼的抱著腦袋,不知道該怎麽辦。

就在這時,身前出現個歡樂的腦袋,麥西峰說: “瑩瑩,你在愁什麽”

溫瑩擡頭,麥西峰後面還站了個男生,張玉林,那回兩人加上微信聊了一次,就再也沒有聊過天。

溫瑩指著劇本上由熒光筆畫出來的兩句話, “我在想一會兒該怎麽演。”

“這個呀……”

麥西峰看一眼她的劇本頁數,將自己的劇本翻到那一頁,給身後的張玉林看, “喏,你看看能不能給瑩瑩講一下。”

溫瑩擡頭看著張玉林。

他垂眼與她對視,臉驀地紅透了。

麥西峰說: “瑩瑩,你不要小瞧了張玉林,這小子可是我們班四年的第一名,拿了三年國獎,而且他演過很多戲了,對角色的把握堪稱爐火純青。”

溫瑩連忙站起來。

張玉林臉紅脖子粗地擺手, “不用不……你你……你坐,你坐,你坐下。”

溫瑩好怕自己會讓他燒暈過去,又坐了下去。

等張玉林確定了溫瑩要表演的情節,非常清晰地向她講解了她需要的演戲步驟,包括腳要怎麽走,從哪裏開始走,路徑是怎樣的,手要怎麽擺,藏進床底的該是什麽樣的動作,五官要怎麽表現,眉毛眼睛和嘴巴是傳神三要素,情緒變化主要從這三處展現,輔以臉頰肌肉皮膚血管之類。

溫瑩按他講的從頭來一遍,只有藏進床底的動作不太對,她只有普通人會有的慌亂,以及女孩子的拘謹,沒有江湖小姐的灑脫,他現場給她演示一遍,溫瑩再來一次,在他這就過關了。

以溫瑩現在小菜雞的水平,對張玉林完全是五體投地的佩服心態,給他端茶又遞水,找了小凳子讓他坐下。

麥西峰悄悄遞給張玉林個得意眼神,叫他臉上剛消下去的熱度又升了起來。

溫瑩和麥西峰一起席地而坐,直誇張玉林好厲害,麥西峰驕傲說: “他第一部戲就拿了最佳新人獎,去年一部題材非常好的民國諜戰劇,拿了五花獎最佳男主角的提名呢。”

“哇——”溫瑩對他更佩服了。

張玉林連忙說: “這沒什麽的,又沒有拿獎,沒什麽好說的。”

溫瑩好奇問: “那你在這個劇裏演是的誰”

“花滿天。”

溫瑩一楞,劇裏的角色她認識的並不多,花滿天正是她記得最清的一個,因為他除了是主角團之一,還是鄭小小的未婚夫,鄭小小直奔荊州,就是去找花滿天尋求庇佑,身帶鄭家秘籍,尋他的世外桃源安助自己封閉習武。

溫瑩當即拍掌, “好。”

對手戲最多的演員不但演技好,這麽好相處,還會幫助她,可能是每個演員拍戲的願望。

楊玉林撓撓頭,徹底不好意思起來。

很快叫到溫瑩的名字,她趕緊應一聲,慌慌忙忙往臺上走,身後麥西峰小聲喊: “劇本,劇本!”

溫瑩在幾乎所有人的目光中拐回去,放下劇本,再折身上舞臺。

舞臺上有張床,有個幫她搭戲的丫鬟,從舞臺邊慌慌張張跑過來, “小姐,小姐,不好了,快快快……快躲……躲床底下。”她在屋子裏打圈轉,掀開床簾,拉著溫瑩往床底塞。

溫瑩端坐在床邊不動,反握住丫鬟的手腕: “香兒,穩重些,你這樣再讓娘看見,定要再罰你了,出什麽事情了”

……

這段節選到楊鏘離開,溫瑩在床底雙手交叉死死捂著自己的嘴,眼淚橫流,臉蛋肌膚細細顫抖,各種懼怕悲痛與忍耐相交結束。

等有人喊了聲響亮的“卡”,她從床底下爬出來,雙手一起抹臉上的眼淚,有工作人員快步遞上來紙巾,她接到手裏擦幹凈,雙手捏著紙巾交握垂在腰前,等著左成導演和副導演制片人的評價。

這時候,他擡著臉往上看舞臺,眼皮還是半耷拉著,黑灰一樣啞光的眼珠盯著她,等溫瑩緊張的手都顫的不成樣子,肉眼都能看出來,他才願意開尊口: “空洞。”

溫瑩心裏咯噔一下,跟跳樓似的腿軟。

旁邊制片人笑著說: “我覺得還行啊,哭戲很有感染力,也很有代入感。”

左成導演乜他一眼, “你是專業的,還是我是專業的”

“你,當然是你。”制片人繼續道, “你是從專業角度,藝術角度,我是從觀眾角度,最終還是給觀眾看的嘛。”

左成導演沒再說話,揮了下手,溫瑩記得這是示意演員下去的意思,趕緊下臺階跑回去。

麥西峰鼓掌, “很棒!很棒!”

張玉林也舉手拍兩下, “演的很好。”

溫瑩勉強笑笑,大家都說好,可是左成導演說不了好,也就是從專業角度看,她的表演沒有藝術性。

等所有人都表演結束,溫瑩想和麥西峰張玉林一起出去,被人叫住, “導演請。”

把她嚇得一哆嗦。

不用她過去,左成導演已經朝她走過來了。

溫瑩雙手交握,拘謹看他。

左成導演濃黑的眉眼低垂,顯得眼睛更小,瞇瞇眼一樣瞧她, “你跟我講講,剛才的表演你是怎麽理解的。”

溫瑩心臟猛然一跳。

怎……怎……怎麽……怎麽還要講解……

表演之前也沒說還要給導演講解啊,而且剛才張玉林只給她講了如何表演,沒說為什麽要那樣表演啊。

“老師,老師……”

左成眉頭緊緊皺起。

溫瑩更嚇得嘴巴顫顫,更說不出話來。

左成: “不用叫我老師。”

“老師,老師沒教……沒教過……”

左成:

“老師,老師沒教過,分析,我……我……”

左成眉頭緊的能夾死蒼蠅,不耐煩說: “我很嚇人嗎,你結巴什麽”

“我……”

溫瑩快嚇死了好嗎

怎麽突然抽查她對情節的理解了,她哪裏分析的出來。

他突然往前一步,嚇得溫瑩後退兩步,他臉更黑了, “站住。”

溫瑩身體一震,雙腳也聽話停下了,可軟的快要站不住。

左成: “老師沒教,你自己就不會分析了”

“不不會。”

他嘴角一挑,溫瑩就覺得自己要被抹脖子見真正的地府閻王了。

“我說呢。”

他諷笑一聲, “怪不得要張玉林給你講解。”

溫瑩心臟猛地拔高。

他看見了

他!看!見!了!

“那就讓他每一場戲都給你講,敢拖一次拍攝後腿,我就讓你——”他慢悠悠地擡動眼皮,又短又稀又細的眼睫毛落入溫瑩眼中,盯著她說, “滾蛋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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拳頭硬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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